偶见某企业墙上赫然6个大字“先做人，后做事”。颇感意味深长，怎么“做人”？或出被迫与无奈？或讲技巧和艺术？熟料却被老板人品道德了一番。

企业是赚钱的组织，不是道德圣殿。拿道德说事幺毫乏力。曾经有人摆副可怜相抢占道德高地，就被业清老总一语化解：我们是企业，不是慈善机构。曾经有自诩高清“我凭工资吃饭”，就被文艳主任申斥道：你工资哪来的？是业务经营赚来的，你以为这钱都是按你的标准那么“干净”吗？

相比起来，“做事”具有客观规定性、是如来神掌，“做人”属于主观能动性、是翻筋斗云。谁决定谁就很清楚了。“先做人，后做事”已表明“做人”只是手段、“做事”才是目的。或曰“做人”只是为了“做事”，很有些被迫或无奈的。人品道德充其量只是“做人”的紧箍咒，必须服从“做事”的佛掌。

记得20多岁曾经在机关做共青团工作，正值经济改革大潮初起，所有政治标签的东西一概遭冷遇、被奚落、很难“排上议事日程”，只好联合兄弟机关团委挣扎困境，却遇到一位初为人母的大姐大，不得不耐住性子与她谈了一个多小时的“孩子”，还倍受同科室老大姐们的戏谑：“你又没结婚，养孩子的婆婆妈妈事情倒知道不少！”哪里晓得“功夫在诗外”须“先做人、后做事”哟！

第一位领导我的科长就曾谆谆教导说：“干工作最忌打发人际关系，太浪费时间和精力了！但是不把人际关系搞好，什么工作都寸步难行！”这当是“先做人，后做事”的真谛所在。倘遇腐败成风、潜规则盛行，能迂拘于人品道德“高清梅菊不染埃”甚或“遁入世外”吗？或可自给自足不用“做事”而闭门龟缩清高“做人”，可企业怎么办？百姓怎么办？社会怎么办？精神文明建设怎么办？

谁不想做“一个高尚的人、一个纯粹的人、一个有道德的人、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、一个有利于人民的人”呢？可是“赵公元帅不让发财”！绝不可能任由我行我素、想怎么“做人”就怎么“做人”的。连美国总统也得看华尔街老板的脸色“做人”。更何况既要“出污泥而不染”的远离、又要“不入虎穴，焉得虎子”地深入呢？刀尖上跳芭蕾，还怪说“做人难，做名老女人更难”吗？

人生多少事，不待“是非成败转头空”是很难“都赋笑谈中”的：怎么打动姑娘的芳心？怎么博得上级的赏识？怎么奠定朋友的信任？怎么获得下级的拥戴？怎么打通赚钱的关节？怎么逃脱危险的境地？怎么争取事业的成功？凡此种种的“做事”都规定着怎么“做人”。何况姑娘风情万种、上级千差万别、朋友千姿百态、下级众口难调、赚钱千奇百怪、危险也不定何处、事业又各领风骚呢。所以“做事”是没有固定需求的，于是“做人”也就不能固定模式了，甚至是需要“逢人做人、逢鬼做鬼”的！哪有一种制式就能从容“做人”的呢？

大佬们“先蛮横做事，后派头做人”，聪明人“先知做事，后懂做人”，奸佞胚“先阴险做事，后狡诈做人”，老百姓“先为做事，后被做人”或“愚忠做事，奴性做人”。何以“先做人，后做事”？安得“积极做事，自觉做人”？

（润华供稿）